第67章 蓝湛的心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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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是被一阵剧烈的颤抖惊醒的。

他迷迷糊糊睁开眼，发现天还没亮，而身边的蓝忘机正蜷缩成一团，全身发抖。

那些黑色花纹已经扩散到了半边脖颈，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微光。

\"蓝湛！\"魏无羡瞬间清醒，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——滚烫得吓人。

蓝忘机双眼紧闭，眉头紧锁，似乎陷入了某种梦魇。

他的嘴唇翕动，吐出几个零碎的词句：\"不...走开...父亲...\"

魏无羡心头一紧，知道这是邪气引发的幻觉。

他轻轻拍打蓝忘机的脸颊：\"蓝湛，醒醒！是梦！\"

蓝忘机猛地睁开眼睛，但那眼神空洞而陌生，充满了魏无羡从未见过的暴戾。

下一秒，一股大力袭来，魏无羡被一掌击飞，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！

\"咳——\"魏无羡胸口一阵剧痛，差点背过气去。

他勉强抬头，看到蓝忘机已经站了起来，避尘剑不知何时出鞘，正指向自己。

\"温...若寒...\"蓝忘机的声音嘶哑变形，眼中黑气弥漫，\"杀...\"

魏无羡心中大骇——蓝忘机被邪气控制了！他强忍疼痛，慢慢爬起来，举起双手示意无害：\"蓝湛，是我，魏婴。你看清楚。\"

剑尖纹丝不动，蓝忘机的表情扭曲着，似乎在挣扎：\"走...快走...\"

魏无羡知道此刻不能刺激他，但也不能放任邪气继续侵蚀。

他悄悄摸向腰间的陈情，却发现刚才那一撞把笛子甩到了门口。

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，蓝忘机突然抱住头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。

避尘剑当啷一声落地，他踉跄后退，撞翻了案几。

\"蓝湛！\"魏无羡顾不得危险，冲上去一把抱住他，\"冷静点！那是邪气制造的幻象！\"

蓝忘机在他怀中剧烈挣扎，力道大得惊人。

魏无羡死死抱住不放，同时在他耳边不断呼唤：\"蓝湛，蓝忘机，含光君...是我啊，你的魏婴...\"

挣扎渐渐减弱，蓝忘机的呼吸仍然急促，但眼中的黑气退去了些。

他茫然地看着魏无羡，声音破碎：\"魏...婴...我伤到你了...\"

魏无羡这才松了口气，咧嘴一笑：\"没事，我皮糙肉厚。\"

蓝忘机却颤抖着伸手，轻触魏无羡嘴角——那里有一丝血迹。

他的眼神瞬间充满自责：\"对不起...\"

\"又不是你的错。\"魏无羡满不在乎地抹去血迹，\"邪气入体产生幻觉很正常，你看到什么了？\"

蓝忘机闭了闭眼：\"温若寒...在我家...屠杀...\"

魏无羡心头一揪。

那是蓝忘机童年最深的创伤——温若寒带人攻破云深不知处，蓝忘机的父亲重伤不治。难怪他反应如此激烈。

\"都过去了。\"魏无羡轻声说，将蓝忘机的头按在自己肩上，\"温若寒已经死了，你现在很安全。\"

蓝忘机的身体仍在轻微发抖，但已不像刚才那样失控。

魏无羡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正逐渐恢复正常。

\"你的伤...\"蓝忘机突然想起什么，挣扎着要查看。

魏无羡按住他：\"别动，先管好你自己。\"他指了指蓝忘机颈侧的黑纹，\"这玩意儿又扩散了。\"

蓝忘机疲惫地闭上眼睛：\"...抱歉。\"

\"道什么歉啊，你我之间不必说抱歉！！！\"魏无羡扶他回到床边，\"我去给你倒杯水。\"

他刚转身，手腕就被抓住。

蓝忘机的力道很轻，却让他无法挣脱：\"别走。\"

两个字，轻如叹息，却重若千钧。

魏无羡心头一软，又坐了回去：\"好，不走。\"

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，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。

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侧脸，发现那些黑色花纹在晨光中似乎淡了些。

\"好像好转了？\"他试探着问。

蓝忘机轻轻点头：\"日出后...邪气活性降低。\"

魏无羡松了口气：\"那就好。你再休息会儿，我去找泽芜君。\"

蓝忘机这次没有反对。

魏无羡扶他躺下，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收拾起昨晚打翻的东西。

捡起避尘剑时，他注意到剑身上有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纹——显然是蓝忘机失控时灵力暴走所致。

\"得找个机会偷偷修好。\"魏无羡暗自盘算着，将剑放回鞘中。

正当他准备出门时，静室的门突然被轻轻叩响。

\"含光君？魏前辈？你们醒了吗？\"是思追的声音，听起来精神不错。

魏无羡看了眼床上的蓝忘机，后者微微点头。

他这才去开门：\"阿苑，这么早？\"

门外的思追气色比昨日好多了，只是眼下还有些青黑。

看到魏无羡衣衫不整的样子，他愣了一下：\"我打扰你们休息了？\"

\"没有没有。\"魏无羡侧身让他进来，\"正好有事要找你泽芜君呢。\"

思追走进静室，看到床上的蓝忘机，顿时瞪大了眼睛：\"含光君！您的脖子...\"

蓝忘机下意识拉了拉衣领，但已经晚了。

魏无羡叹了口气：\"邪气扩散了，我们正准备去找你泽芜君想辙呢。\"

思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：\"是因为...我吗？\"

\"瞎想什么。\"魏无羡揉揉他的头，\"是薛洋那厮的阴铁邪术太阴毒。\"

思追却跪了下来：\"都是我的错！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含光君也不会被邪气侵染...\"